想自由

小孩子不懂事随便写的

AM





教堂是诗歌铸的梦。


你梦见过穹顶上最花哨的玻璃窗,上面被细细的凿痕分割成碎裂的小块,光线缱绻剔透。你只看见一个人,一个你熟悉的人。像是那个以北方略略厚沉口音读圣经的中年男子。或许你什么人也没看见。


你闻到榉木的香气。




罗马的空气温暖湿润,足以把人裹在柔软的外壳下。她眼睛被蒙上清晨第一场雾。锋锐的尖顶上停着沉静的鸟。城市倚靠在鸟喙尖端,而她离得足够近,鼾声把她自药草烘焙出的美梦中拉回这片土地。她闭着眼,脚探到床下,布拖鞋被踢翻,滚上一层灰。


她于清醒前朝修女服翻了个白眼。


她套上外衫,伸手拨开窗帘一角。光还未吻上天际。她不困。


“嗳。上帝嘛。”


农妇那张没有任何辨识度的脸在意识中飘飘荡荡,最后卷成一阵灰蒙蒙的烟雾。她记得靠近时农妇是背对自己的,灰白蓬松的头发像被驱逐的雄狮。


“您在做什么呢?”


她问。农妇慢慢地转向她,手里举着干枯的麦秆。


“就是这个吗?”


“是的,小姐。”


农妇的声音含混粗重,她猜想这是个南方的壮女人。仅仅是因为她与教堂里最愚钝的珍妮嬷嬷很像。也许不那么像,但她们看起来都像是精明而冷酷的象牙雕塑。


“你的皮肤像是缎子,小姐。闻起来像是我女主人的香料。”


“是这样吗?”


“是这样。”


那个女人突然显出些不安,左右看了几眼。紧接着就站了起来。她被领到谷仓口去,农妇从稻草堆后肮脏的角落里拎出一只木桶。里面像是装了某种下等劣酒。


“你喝吗?”


她点头。


喉咙被轻盈的火焰割断,她于是默默地听女人聊些什么。这段记忆到此就模糊起来。然而她能记得自己在夕阳前一人溜回那座有着漂亮壁画与花哨玻璃的教堂,教堂里有昏暗的烛光。


或许那个人影是那个女人吗?


她想象农妇用蹩脚的语音读圣经的模样,于是低低地笑出声来。教会相信这位将修女服甩在床底的小姐能聆听上帝的语言。她今天是不是该告诉教会,她看见了教堂顶的玻璃?要不然就说她看见了一个人——大概什么人都行。怎么解读这句话是神父的事。玻璃大概意味着今晚吃葡萄干面包吧。


她的眼睛有着黄龙玉的光泽。现在她打算裹着这套该死的衣服再补一觉,那光泽被睫毛笼出的阴影盖住了。


晚上去散步吧。去哪都好。


她睡着了。手里攥着被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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